发布日期:2025-05-23 22:00 点击次数:102
4月29日,我写了篇《在福泽园想起一盘1988年的腊肉》,原不过是些零散记忆,发在个人号上,阅读者寥寥。
不料天子山超市的六婶看了,竟引出她许多话来。
六婶是个呷的苦人,年轻的时候,跟着六叔呷了不少苦。
在天子山超市,她向我讲起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袁家山村。
那时的袁家山三面环水,像被世界遗忘的孤岛。
土地承包到户后,村民们种出的菜蔬要挑到袁家码头,坐船横渡,再经北塔,方能到城南市场或向东古街去卖。
六婶说,从村里到县城,直线不过三公里,走起来却要几个钟头。
展开剩余67%她说话时,眼睛望着超市门外川流不息的汽车,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仿佛沉入了旧日的光景里。
“夏天挑菜进城,衣裳能拧出水来;冬天倒不怕冷,挑着担子反而热得很,就是到了菜市场,热气一散,风一吹,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。”六婶说着,不自觉地搓了搓手,好像又感受到了当年的寒意。
她告诉我,运气好时,一个上午就能卖完回家;若是不走运,便要在菜市场蹲上一整天。
卖菜的钱仅够糊口,肉是极难得的奢侈品,一个月能吃上两回,就算是好光景了。
说到此处,六婶忽然眼睛一亮,说起那年去游嘎湾买猪崽的事。
游嘎湾有个老规矩:凡在主家买了猪崽的,必留一顿饭。
那顿饭,她至今记得真切——“谷壳熏制的田鱼,那个味道,忘不了啊。”
六婶咂了咂嘴,眼睛里闪着光,仿佛那鱼香穿越了四十年的光阴,又飘到了眼前。
“现在的人,山珍海味吃惯了,哪还稀罕这个?可那年头,能吃上这么一顿,真是天大的福分。”说这些话时,有顾客进来买烟,六婶急忙回到货柜旁忙碌。
站在超市门口,看着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,我想起了那个挑担跋涉的年代。
三十多年过去,一条三桥横跨资江,毛家垅与袁家山早已通了公路,村民们再也不用为卖菜发愁。
物质丰盈了,可那些在艰辛中获得的简单快乐,却像六婶记忆中的熏鱼香一般,成了再难复制的绝响。
那些困顿岁月里的微末欢愉,如今想来,竟比满桌珍馐更令人怀念。
或许,正因为得来不易,才格外珍贵;正因为曾经匮乏,才更懂得珍惜。
六婶的回忆,恰似那盘1988年的腊肉上海炒股配资,在时光的熏制下,愈发醇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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